墨曲

初雪

受@七这位同好的启发,我也觉得大家为啥爱搞小光呢?这货明明心大的不行。

我俞美人儿他不香吗?

可能是病弱抑郁美人亮X腹黑凶残事业光(不是)

破镜重圆  OOC  HE

文中出现病症一半为作者亲身体验,一半为亲友体验。如果和你了解不同,我也没有办法。这里缅怀一下范蕴若。

现实里的应氏杯是四年一次,按时光的出生时间,时光20岁后最近的一次是2012举办再后面是2016年。而且很多大型棋赛是要跨年的,应氏杯决赛五番棋,前两场和后三场是分开的。现实里中国棋圣战中断过两次,但是这是同人的世界就当它没断吧。

虽然说对下围棋一窍不通,但是还是要讲点基本法的。

非杠,如果觉得同人角色开挂过头,可以去百度一下范廷钰或者柯洁。文艺作品里的天才才需要逻辑,现实不需要。

什么答案的番外开了个头,灵感来了我先搞完这篇再说。文笔不够根本没写出感觉。

 

 

“第八届应氏杯由中国选手时光九段获得,让我们恭喜时光九段向大满贯更近了一步。”

方绪听着电台里的播音员喋喋不休的语音,抬手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呼了出去,然后下车将烟头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他现在比赛参加的已经很少了,自从发生了那件事后,这几年如非必要他根本不会来帝都的棋院。

可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了,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好,垂死挣扎也好。拼了一张老脸不要了,哪怕给人跪下也行,无论如何也要试一把。

成熟的商人方绪从不打无准备的仗,他来之前特地了解过对方的行程习惯,知道什么时候能单独堵到他。

果然,晚上7点半,停车场的拐角传来脚步声。脚步声非常有规律,每一步都踩的很稳,充分体现走路人的沉稳。昏暗的停车场拐角走出了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男子。在昏黄的灯光下他的眼镜反射出一点金光,衬的他的表情更冷。帝都秋天的风带起他衣服的一角露出里面灰色的正装,他抬手抚了一下被梳到两边的刘海给车解了锁正打算开车门。

“时光。”方绪从车后面转了出来。

青年男子看到他有点意外,很快冷笑了一下:“哟,方九段怎么来这儿了?有什么指教吗?”

不等方绪说话他又歪头笑道:“不会是我把围达的人全给淘汰了,这会儿跑来报仇又来打我一顿吧?”

“方老板,打架会被禁赛的哦。”时光笑的可爱,他已经27岁了,但是看起来却格外年轻,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换上校服说是高中生都有人信。

方绪对他满含讥讽的笑无动于衷,时光一派向来视围达是死敌,只要对上了哪次不是阴阳怪气一番。

“时光,你还会回方圆吗?”

时光笑的更盛了:“方老板开什么玩笑呢?我房子都卖了,回去睡大街吗?您尽管放一百个心,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对不会再回去的。”

“如果,我说如果我想请你回去一趟呢。”

时光停下了开车门的手冷冷的看着他:“方九段是酒还没醒吧?当年你们花了多大力气,这会儿是来我这儿打自个儿的脸吗?”

“时光!”方绪一把按住了车门,“我没有开玩笑,算我求你,你去看看小亮吧,哪怕一眼也行。”

时光有点意外,他说话的时候有点爱歪头,这是小时候的习惯,成年后改了一些。但是有时候还是下意识的会做偏头的动作,这个动作在停车场的射灯映照下透出几分乖戾。

“看谁?我和你说的这个小亮有关系吗?我认识他吗?”

方绪知道今天是不能善了了,他内心焦躁,一向游刃有余的方老板突然不知道该怎样来表达了,他决定破釜沉舟:“我也没有办法了,小亮他要死了!他要死了你知道吗?!”

“哦~”时光微微抬头,眼镜反射出冰冷的光,他笑了,笑着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然后饱含着十二分的喜悦的说:

“那就让他去死啊!”

“方老板,我不管你演什么戏,过去的早就过去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你现在搞得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吓唬谁呢?我看你还是回家多教教你家的队员,让他们下次在围甲别输的太惨,毕竟”时光一边说着一边上车,最后摇下车窗冲着他笑道“对手太弱了,我可没有兴趣啊。”

方绪眼睁睁看着时光开着车绝尘而去,毫无留恋,卷起的风还带起了几片落叶。

方圆市今年的秋天天气不错,出了好几轮的太阳,真真的秋高气爽。他看着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明黄的光线被窗户切成了规整的几块铺在地板上,然后慢慢的移动,他看着那些方块渐渐的移动,从窗台移动到了地板,又从地板移动到了床上,再从床上缓缓的拉长,贴到了衣柜上。他又抬头数着窗外的落叶,看着那些黄色还有些泛绿的叶子轻柔的在空中打着旋儿落到了地上,彻底归于一片寂静。

没有声音。

这是空茫的世界。

打开窗户,看了一眼地上的落叶,有点可惜。为什么自己就不是一片落叶呢?就这样下坠,下坠,途中至少还能听的见风的声音。他又看了一下窗台,有点不太满意,真是可惜,不够高。

好空啊,真的好空啊。

有脚步声靠近,他已经很久没主动关过门了。他知道他们都在害怕,为什么要害怕呢?他有点不懂。

对了,害怕是什么感觉?

他扭动头颈像是要探究一下。

“小亮。”明娴走进来,她语气平和就和一个普通的母亲一样“出来吃饭吧。”

“好的。”他的身体先于大脑回答了,声音清脆,语气完美,就和无数次被母亲叫吃饭一样。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要笑一下。于是他笑了,嘴角的弧度调整的非常标准,眼角的细纹也堆积的非常整齐,就和平时一模一样。

可是眼睛里没有情绪,黑色的眼珠里没有一点活人的情绪。

明娴看着这个笑容突然想哭。可她硬生生的忍住了。像是之前孩子18岁之前一样习惯的嘱咐了几句。离开前她看见了地上有一本书,被倒扣在地板上。上面写着围棋发阳论几个字。她走过去捡了起来拍了拍。

“你这孩子怎么把书丢地上了?”

俞亮定定的看着那本书:“这个是哪里来的,我好像没有看到过。”

明娴内心一阵绝望,可她不敢表现出来。

“没事,你的书也不少,不记得也很正常。”说完把书放到了书架上。轻轻的推着俞亮去饭厅。

俞亮端起饭碗,他夹起一片青菜,觉得自己并不想吃东西。嘴里的东西感觉并没有什么味道。为什么会没有味道呢?他想了一下,然后感觉世界又是一片空茫。

等他清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俞亮躺着,开始在熹微的夜色中研究窗帘的花纹。

反正他也不会睡着。

天色发亮了,他从床上起来走向厨房。

路过客厅的时候,还笑着向出现在客厅的师兄打了招呼。

明娴见他进来慌忙锁起了一个抽屉。

他上去拉了一下那个抽屉,已经被锁死了,打不开。

“妈妈,为什么要锁起来?”

他看着那个抽屉好像有点为难。

“为什么要锁起来呢?”

说完低下头喃喃:“锁起来有什么用呢?”

明娴捂住嘴在角落里无声的哭泣,大滴的眼泪落到了围裙上。她不敢哭出声,害怕惊扰到低语的儿子。

俞亮长得挺高的,有183,原本就宽松的睡衣穿在身上如同挂在了一个大号的晾衣架上,衣领支撑不住歪歪斜斜向肩膀滑落。

俞亮家教严谨,从不穿睡衣在家晃荡,即使独自在家也是衣冠周正。更遑论还有客人在家的时候。

明娴看着那个抽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方绪已经进来了,他尽量调整态度:“小亮,你先出来,师母还要做饭呢。”

俞亮转身出去了。

明娴赶紧擦干了眼泪,小心的打开抽屉。

那是满满一抽屉的利器,从厨房用的刀具到家用的尖锐物品包括指甲刀牙签都在。

方绪看着他吃完饭,再吃了药,再给他换好衣服。本来这时候按要求是要需要出门运动一下。

这时候,电视上突然出现了应氏杯的报道。俞亮看到屏幕上的棋盘站住了。

方绪紧张的观察他的反应。

“那步下的不好,应该扳才是。”俞亮观察了一下棋盘,突然指着电视说。

电视里传出主持人的声音:“中国时光九段五番棋三比二战胜了韩国朴延禹九段夺得了第八届应氏杯……………”

电视上出现了时光的影像。俞晓旸走出来关掉了电视。

俞亮转过身向门口走去。

方绪不敢多说话,跟着出去了。

俞亮走在公园的的步行道上,除了有点太瘦。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他会观察锻炼的路人,也会像正常人一样闲聊。甚至会逗一逗被主人带出来溜凑过来的小狗狗。

全无异常。

但是方绪知道眼前的师弟只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空壳。

说不清哪一天就找个高楼一跃而下了。

这是抑郁症病人很喜欢的的死亡方式,方便快捷,省时省力。

方绪突然庆幸俞家是别墅,最高只有两层楼。

从他发现俞亮吃抗抑郁药到现在已经三年了。没有任何的好转,无论他找多好的专家,如何做心理干涉都没有用。

医生直接告诉他,俞亮在抗拒治疗,他甚至有时会偷偷停药。

因为抗抑郁的药会影响人的思维,让人嗜睡无力,严重影响竞技状态。

病历从2010年到2016年,俞亮自己也抗争过,起初他也按照医生的要求做运动,看书,找自己喜欢的事情做,试着让自己高兴起来。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能让他高兴的快乐的都已经离他远去了,他最后彻底放弃了。

这三个月来他被方绪强行中断了比赛。

因为他在围达训练的时候经常会拿起棋子就开始发呆。

有时候会站在围达的大楼上默默俯视下面的车水马龙。

方绪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让他去围达训练了。

俞亮这些年的战绩其实不差,拿了好几个冠军。面对记者从没出现过异常,他本来话就不多。没人怀疑他精神出了问题。

但是俞家的人都知道,自从双子星的一颗脱轨被他们强行推离后。俞亮眼中的光就彻底熄灭了。

三个月前俞亮看到了天下围棋上时光九段可能于近期发布婚讯的报道成了最后的稻草。

时光有些烦躁,按说他是职业棋手,心理素质过硬,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这时候他谱打到一半居然心浮气躁起来。

他抬头取下眼镜薅了一把头发。

时母端着杯牛奶进来,看见时光在椅子上扭了一圈。

“怎么了?”

“没事儿,刚比完赛有点累而已。”

时母看了眼书房柜子里堆了一堆的奖杯问:“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大的比赛了。”

时光想了一下:“除了棋圣头衔需要去卫冕一下外,最近基本没有啥了。”

“嗯”时母看着时光还是开口:“可以抽空和妈妈回一趟方圆吗?毕竟你爷爷遗愿,要落叶归根的。”

时光想起客厅里的黑白照片,时光爷爷去年脑溢血突然去世。留下遗愿归葬方圆,务必落叶归根。可是因为时家不可说的原因,骨灰仍然还放在帝都的殡仪馆里。

“妈妈。”时光涌起一阵心酸。

时母抱了抱儿子:“你还放不下吗?都过去这么久了。”

时光眨眨眼,觉得自己应该哭一下,可他哭不出来。

“是不是因为俞亮?”

时光惊了一下,这些年母亲从不提这个名字。

“你别吃惊,这些年妈妈被你养着,围棋比赛的情况我都知道的。俞亮三个月前宣布因病退赛的新闻我看到了。”

时光苦笑:“那又怎么样?他们俞家有的是钱和关系,什么病治不好。”他想了一下又安抚道:“我和他早就没有关系了,我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过了这么久难道我就不能有新的生活,要吊死在这个人身上吗?”

时光还是请了假买了回方圆的机票,时母还特地打了电话,让老家的人算了个吉利的日子准备下葬。

时光翻着手机里女朋友的电话,最终还是没有打出去。这种事情叫人一起总觉得不太吉利。

自从09年离开方圆市,他和母亲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到达机场感觉好像什么也没有变,恍惚之间他想起了20岁在方圆的自己如何顶住如山的压力,拼命锻炼棋力攒积分只求为自己和家人挣出一条活路。还有同样抗住了压力帮助自己的许师兄和朋友们,最后在机场拿着洪河塞给他的一沓现金和沈一郎花了一个月工资给他买的三张机票痛哭着上了飞机。

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依旧是这些朋友们在帮助他,尽管他们还是不理解自己,但是最后他们还是给予了他尊重。

时光爷爷的墓地在方圆市市郊的一座矮山上。没有办什么仪式,就来了几个近亲和一个阴阳来做了个法事,就下葬了。几位亲戚知道他今非昔比,纷纷上前恭维了一番。时光这些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夫渐长,三两下就哄的自己亲戚开心的不行乐颠颠的先走了。

时母被姨妈拉走叙旧,时光想一个人静静,就让她先走了。

秋季的墓园分外萧索,风一吹,落叶滚了一地。时光这两年已经习惯了北方的天气,有点忘记了南方寒潮的阴冷。

墓园空荡荡只有一座座冰冷的墓碑耸立,白天也能感受到森然的诡谲之气。时光并不怕鬼,因为他遇到过真正的最可爱的千年鬼魂。

他凝视了一下墓碑上爷爷的照片,双手插在衣兜里,慢慢的拾级而下。

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逝去的,就和人一样。

偌大的墓园里活动的人类是十分的明显的,尤其是穿着纯黑服装的人。

时光路过一排墓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抱着一束花放到了一个墓碑前,然后在身上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了一张小照片贴到墓碑上。

时光嗤笑了一声,这年头还有这样搞的,一个人在那里给墓碑贴照片。墓碑的照片都是提前嵌好的。谁这么厉害,难道墓地里埋的人还能换不成?

他出于好奇路过那个墓碑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笑不出来了。

墓碑上大大的俞亮两个字刺痛了他的双眼,时光愣住了。

然后那个贴完了照片的人站起来,好像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没有回头指着墓碑上自己的照片像是问人又像是自言自语:

“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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